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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八章 指尖齒痕 中秋節快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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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鳶已然是習慣了現在的日子,閑時看庭外落花,午後坐瞧雲卷雲舒,身邊的幾個姑娘都是喜歡玩鬧的,平時做些游戲或者只是瞧著她們嬉戲也是不錯。縱然這裏沒有網絡也沒有電腦。但是總是能想出不少法子來消磨時光,呆的久了,哪怕描描畫樣子都覺得有趣,真真是富貴閑人的生活。

而玄逸養成了晚上來尋她躺躺的習慣不知不覺的就成了型,從當初看一眼就畏懼,到現在已經可以自在的依靠著男人的身子用梳篦掃著發尾,穆鳶依然是淡然自在的很。

現在已經過了三更天,本就不用睡眠支撐的穆鳶懶洋洋的將梳篦放到一旁,而後往後伸了手去將玄逸的胳膊環在了自己的肩上。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坦的姿勢,穆鳶嘟囔道:“賽金是歡喜的,其實我也是,能早早的離開了這個王宮著實是件好事情。”

玄逸並沒有拒絕穆鳶把自己當成軟墊的做法,又收攏了下手臂將穆鳶摟得緊了些,嘴裏的聲音低沈如同鐘鳴之聲:“我倒是覺得你在這裏過得舒坦的很。”

穆鳶抿了抿唇角,卻是露出了個笑臉。

以往穆鳶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能夠適應這般刻板生活的人。可如今,穆鳶卻能夠自在得在所有人的目光裏過活,近乎是擺弄好了所有關系,還能夠讓自己過得舒坦,著實是不容易的。

不過終究這樣的生活也會讓人厭煩。

沒點蠟燭的屋子裏漆黑一片,只能接著窗外的月光照亮方寸之地。穆鳶一邊把細長的手指尖繞上了發尾,一邊輕聲道:“若是能有機會尋個地方,至我說了算,那才叫真的舒坦。”說著,穆鳶略擡了擡頭瞧著玄逸,笑將起來,裝作煞有介事的模樣說道,“待日後我建了公主府,鬼王大人可願意謀個差使?”

玄逸原本淡淡的臉色上帶了些柔和。一雙眼睛深邃又明亮的瞧著穆鳶,道:“那還請公主殿下給我找個輕省活計,份例銀子也是不能少給了的。”

穆鳶嚴肅著臉面,一本正經的點頭道:“那是自然,你這般有本事,自然是要好多銀子才能請得動的。”而後。穆鳶還伸出了手,一根根的手指掰著數,“你要是會撫琴可以來當我先生,若是能算賬也是可以的。總管是不行了。那個我給董路留著呢。”

玄逸一楞:“總管?”

穆鳶擡臉瞧了他一眼,而後眼睛往玄逸的腰下看去,而後似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一般猛地別開了臉面轉開了眼神,臉上卻是笑了出來,嘴巴裏只管道:“那可不行。”

玄逸卻是笑笑,他自然是知道了穆鳶的意思,不過也只是一笑而過。

若是旁人這般說話,鬼王大人早就一手捏碎了頭骨,但終究穆鳶是那最特別的一個,玄逸只覺得她這模樣有趣,這情人眼中的模樣便是與眾不同的。

穆鳶心裏自然沒有真的想招來了玄逸當先生當賬房,她自己把這句話權當說了個笑話罷了,只管想想就是了。

眼睛往窗外瞧了瞧,月亮已經斜了下去,而屋子裏黑漆漆的模樣穆鳶有些不喜歡,想要從懷裏掏出蓮花盞。

但是先她一步的,玄逸略略的擡起了手臂,廣袖劃過,那在桌上的紅燭就自己慢慢地燃了起來,微弱的光亮卻能夠驅散黑暗,穆鳶的眼前也立馬就是清明一片。

略略直起了身子,可是卻是被玄逸重新摁了下去,穆鳶頗有些不樂意的瞧著玄逸:“你若是不讓我起身,便給我拆掉朱釵,這般帶著累得很。”

玄逸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,卻是直接伸了手拔掉了穆鳶發間的金釵。

穆鳶被人伺候習慣了,如今只是伺候的人換了換,也就樂得清閑重新依靠著玄逸,看著玄逸一根根的細致的除掉金釵梳簪,穆鳶輕輕地扯了扯玄逸的指尖:“你手藝真好,待以後你天天幫我拆發可好?”

玄逸為不可察的點了點頭,卻沒有出聲。

背對著他的穆鳶並看不到玄逸的動作,而玄逸也沒有提醒她的打算,只管重覆著手上的動作,而那只被穆鳶拉住了的手指微微動了動,攏住了女人的手。

十指緊扣。

長發披散下來後,穆鳶索性就這軟榻躺了去,先把頭枕到了玄逸的膝蓋上,而後笑著伸了手出去探到玄逸的臉上微微的蹭了蹭,道:“你讓我為沈清鋪路,我已經做了,想來過不了多少時日自然會有人舉薦沈清為國師,到時候仙居殿也算是有了主子。”

玄逸點點頭,握著穆鳶的手沒有松開,嘴唇微動:“辛苦你了。”

穆鳶笑瞇瞇的,那雙桃花般的眼睛微微瞇起,跳躍的燭火中女人的臉面分外柔和:“幫你的忙而已,不過確實是辛苦,你可要記著我的好處,以後給我補償呢。”

只是一句客氣話罷了,玄逸哪兒想得到穆鳶就真的這麽應承了下來。先是楞了楞,不過接著玄逸卻是彎下了腰去,在穆鳶帶笑的目光中在女人的額頭印了個親吻。

本來只覺得是個普通平凡的接觸罷了,可是等玄逸的嘴唇離開的時候,穆鳶卻覺得額頭的地方有些灼熱一般的痕跡。

她楞了楞,而後伸手去摸,卻聽到了玄逸道:“送給你的。”

穆鳶眨巴眨巴眼睛,而後直接伸出了手去,那桌上的銅鏡直接飛到了穆鳶的手上。

穆鳶本想是瞧瞧自己的額頭多了什麽,可是映入她眼目的卻是鏡中鬼。那鏡中鬼正緊抿著嘴唇,偏著臉不去看玄逸,而是把一雙眼睛裏的怒火盡然投向了穆鳶。

穆鳶這才記起來鏡中鬼說過,下次玄逸來的時候把它扣上,可是終究穆鳶是記不起來的,也不打算答應。只管笑著用手敲敲鏡面,笑道:“得了,別鬧脾氣,轉過來讓我瞧瞧。”

鏡中鬼不情不願的扭了頭,而後穆鳶便看到她的眉間正中有一個朱紅色的花鈿,並不像是尋常的花鈿一般是用金銀打薄而成,或是貴重的翠鈿那般使用了翠鳥羽毛,而是好似胎記一般的長在了那裏,穆鳶伸手去摸,卻沒有摸到絲毫突起。

腰上被一直溫暖的手掌覆蓋,穆鳶偏了偏頭,就看到玄逸的下巴頂在她的肩上,輕聲問道:“可喜歡?”

穆鳶又朝著鏡子裏看去。不知道是否是見了玄逸心裏害怕,故而鏡中鬼沒有對著穆鳶的輕松自在,而是老老實實的做出和穆鳶一樣動作神情。而穆鳶湊到了近前去瞧,又摸了摸,細細打量著。

這花鈿並不似尋常的花瓣形狀,而像是火焰一般,瞧著張揚而又艷麗。

穆鳶笑了笑,輕聲道:“喜歡的。”

玄逸則是把手放在女人腰間輕輕地摩挲著,嘴裏淡淡道:“平時它是瞧不見的,若是你有了危險,這東西能護著你,輕易不要用了才好。”

穆鳶知道這是玄逸送了她的護身符,便笑著點頭,將鏡子撂到一旁,全然不管裏面的女鬼一臉羨慕嫉妒,回身就吻住了男人的唇瓣,極盡纏綿。

玄逸在松開了她的時候便是將兩個人緊扣的手拉到唇邊,慢悠悠的咬住了穆鳶的指尖。

穆鳶只管抿唇而笑,而後不依不饒的趴在了男人身上,要去咬他。

縱然鏡中鬼嫉妒的很,可是玄逸在的時候她還是不敢有什麽動靜的,只能自顧自生悶氣,背了身去看。

不過不多時,她就感覺到鏡子重新被人拿起,鏡中鬼擡臉去看,便對上了穆鳶的臉面。

只見長發披散的女人臉頰微紅,一臉歡好得償的神情。穆鳶略理了理耳邊碎發,臉頰上有點點暈紅,越發讓那張臉面美得不可方物了。她的蔥白指尖上帶了個淺淺的牙印,穆鳶正想拿手去擦鏡子的時候便瞧見了。

輕聲抱怨了句:“真是,這畫皮若是毀了我可和他沒完。”而後,就把那落了牙印兒的指尖放進嘴巴裏輕輕地舔了舔,嘴唇上桃紅色的胭脂就這樣落在了手指上,而這一切看在鏡中鬼的眼中越發的覺得臉上發燒。

現在玄逸已經離開,她也就沒了顧忌,只管瞪著穆鳶道:“你個言而無信的,我再多看兩眼眼睛都要瞎了。”

穆鳶卻是怡然自得的將手指拿出來,瞧這上面原本清楚的牙印已經不見了,這才滿意的看向了鏡中鬼,淡淡道:“你上次說的話我可是沒答應,哪裏算是言而無信呢。”

鏡中鬼氣的瞪大了眼睛,她本就是個由穆鳶對美貌的癡戀方才生出來的鬼怪,故而種種均是與穆鳶相同的,這會兒穆鳶也就能清楚地瞧見自己的模樣。

眉目帶笑,眼角含春,唇上的胭脂都淡了些。

穆鳶自己都楞了楞,她輕輕的摸了摸臉頰,而後輕聲說了句:“原來我對他,會這麽歡喜麽?”

鏡中鬼可不管穆鳶在想什麽,她只管抱怨似的蹭了蹭額頭,道:“這花鈿好看是好看,可是就這麽呆在這裏換不得著實是不舒坦的很,我可是喜歡翠鈿的。”

穆鳶卻是輕輕地用手指尖戳了戳鏡子,而裏面的鏡中鬼就隨著穆鳶手的動作往後仰了仰,似乎是被推了一般,而後穆鳶道:“本就是個拿來護身的東西,我就沒想著被人瞧見。”說著,那額頭的花鈿就自己慢慢的淡了,沒了痕跡。

鏡中鬼哼了一聲,而後擺擺手似乎要揮開穆鳶,道:“那你就留著好了,以後若是能有翠鈿可要戴上讓我瞧瞧,必然是好看的。”

穆鳶笑了笑,卻是轉而道:“我這次也給你找了個很好的地方住,五扇屏的妝臺,五個琉璃鏡子,你必然是要比在這個小銅鏡中來的舒坦的。”

鏡中鬼聽了這話立馬就有了笑臉。對她而言,若是穆鳶不把她放出去,那麽這輩子基本就是要呆在這鏡子中的,而銅鏡中就是小了些。若是能有五大扇琉璃鏡子,鏡中鬼自然是會自在很多,就好像人住的房子變大了一般,鏡中鬼臉上的笑頗為真心實意。

穆鳶只道她歡喜,雖然平時喜歡鬥鬥嘴可是這會兒卻是不想打擾她的興致的。笑了笑,揮了揮廣袖,將鏡子重新撂到了桌前。穆鳶自己則是斜靠著軟榻,一只手臂輕輕地撂在軟榻旁邊的方正絨緞枕上,微微動了動指尖。

微微蹙起眉尖,穆鳶瞧了眼這方枕,翻轉過來瞧著,便看到後邊有個寸長的裂口,被胡亂的縫上了。怪不得剛剛摸上去沒有平時那麽?脹,反倒是塌了一塊下去,穆鳶有些不解的道:“誰動過這個?”

這時候,已經落回到了妝臺上的鏡中鬼幽幽的說道:“今兒可就只有你養的那只小狐貍來過。”

“雪盞?”穆鳶一楞,而後把方枕撂了回去,手依然搭在上頭,而後一臉不解,“她往常偷溜進來不過是貪嘴要吃東西,這會兒卻是拆了我的枕頭,為何?”

鏡中鬼一邊梳著她的長發,一邊用那張與穆鳶一般無二的面孔做出了個似笑非笑的神情:“她拆了裏頭的棉花,縫了個布球拿去玩兒了。”豆狂他弟。

穆鳶聞言也是一臉哭笑不得,哪裏知道那個小丫頭膽子越來越大,居然能做出拆東西的事情來。

鏡中鬼看到穆鳶的表情本以為穆鳶要罰了雪盞,想想,雪盞無論如何現在也是伺候穆鳶的,這隨便進門已經是不規矩了,現在還學會了拆東西,著實是惡劣的很。

可是穆鳶卻只是笑笑,沒再說什麽,把這件事情輕輕放下了去。

眼睛往旁邊一掃,窗子便自行打開,而一旁的撐子支起了窗戶,穆鳶就靠在那裏,一雙眼睛瞧著外面的皎潔月光。

月亮,差一線便是要圓了。

“不知不覺,確實馬上要過中秋了呢。”穆鳶輕聲嘟囔了句,而那手,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的摸到了額間眉角,在玄逸親吻過的地方微微動了動。

穆鳶笑了起來,僅僅是因為想到了那麽一個人,就能露出最真誠的笑意。

愛他?

便是愛了吧。

***

清晨的禦花園,露氣重重,縱然是陽光普照依然沒能完全驅散了夜晚的涼意,空氣中還帶著淡淡的寒涼氣息,頗為冷人。

而在禦花園那怪石嶙峋的假山後面,一條長廊頗為隱蔽,裏面盡頭的花亭裏有個粉衣女子,正端著茶盞,卻也不飲,只是楞楞的坐在那裏,似乎在想什麽事情一般出了神兒。

女人一身桃紅色繁花流仙裙,一根蝴蝶刺繡紗緞纏出了纖細腰肢,外頭並沒有穿紗衣或者錦緞,而是用一件頗為厚重的披風籠在了身上,遮擋著清晨的涼意。女子的眉眼俏麗非常,只是略帶了些愁容的模樣,可這卻並不能抹去女子的美貌,反倒是多了幾分嬌弱美感。

若是旁人瞧見了只會心生憐惜,可是一旁伺候的汀蘭卻是瞧著擔憂得很,略略彎了腰下去幫女子緊了緊披風的帶子,一邊動作一邊輕聲道:“美人,想來爾雅公主是要等等才來的,不若讓奴婢先把早膳呈上來給您用了,這般幹等著怕是要有了病氣呢。”

木美人卻是搖了搖頭,一言不發的抿著微微發白的唇瓣。

手上的茶已經冷了,木美人將茶盞撂到了桌上,而後輕聲道:“汀蘭,當初那些心思我本就不該有的。爾雅公主有本事捧了我,就有本事把我摔下去,我不該冒那份險,是我做的錯了。”

汀蘭還想再勸,卻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嬌俏的傳來:“木美人能想的這般通透著實是讓人高興,不過你有了什麽心思我倒是不知道,不知道木美人可願意解釋給我聽呢?”

木美人聞言直接就站了起來,回頭去看,便看到笑盈盈的站在那裏的穆鳶。

穆鳶穿著一席拖地的團雲紋白花裙,腰上系著一個金色的魚袋荷包,這只有隆?帝禦賜的方能佩戴,便是身份的象征的。而穆鳶身上卻是沒有披風籠著,只管披了件鏤金彩鳳織錦,華麗非常。

她笑著拾階而上,進了花亭,也不看站在那裏的木美人只管自顧自的坐下,而後瞧著木美人道:“木美人昨兒個去尋我,只是碰巧我在寧聖宮陪伴阿娘,錯了過去。”

木美人抿抿唇角,先是行了個半禮,而後扶著汀蘭的手臂坐了下去,眼睛瞧著穆鳶,努力擠出了一抹笑意:“是我挑的時候不好。”而後伸手去拿茶壺。

“時候是不好,若是你早些晚些都是沒有那些事情了,偏偏你選了個壞的時候,雖然不至於就此失了勢,可是終究是讓人不歡喜得很呢。”穆鳶這話說的輕飄飄的,可是聽在木美人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了。

木美人手不由得一松,那本來提起來的茶壺登時就重新落到了桌上,不至於摔碎,可是也發出了個不大不小的聲響,在這寂靜的晨光中頗為刺耳。

穆鳶微微挑起眉尖,而後瞧著木美人,臉上依然帶著柔和淺笑:“美人這是怎麽了?想來是來得太早所以沒用早膳,”說著,她看了眼汀蘭,臉上依然是笑著的,可是那雙眼睛卻是冷清得很,“倒不如讓汀蘭去端了早膳來,也不至於耽擱了美人的身子。”

木美人是有求於穆鳶的,而尋常隆?帝下朝後都會招她伴駕,輕易耽擱不得,故而木美人想著早點說完才好,便開了口:“不必,我不餓……”可是那聲音卻因為穆鳶的冷冷一瞥戛然而止,木美人把嘴裏拒絕的話咽了回去,對汀蘭道,“去趟禦膳房,要碗白粥即可。”

汀蘭心裏是不願把木美人一個人撇在這裏,她現在對穆鳶的疑心越來越大,總覺得這位公主並非是瞧上去那麽簡單的。可是木美人的命令她總不能說不,故而只能低了頭去,應了一聲,快步離開。

只想著早去早回,也好過木美人在這裏吃虧。

穆鳶瞧著汀蘭的背影,待她離開了長廊,突然開了口問道:“木美人可知道這位汀蘭姑娘的來頭?”

木美人此時腦子亂的很,聽了穆鳶的問話,便直接回道:“汀蘭是我入宮的時候內務府分下來的,家在南方,聽她說是家中長輩沒了音訊故而被送進了宮中來當宮娥。”

穆鳶點點頭,記在了心裏,而後便不再想。

那雙桃花般的眼睛重新看著木美人,穆鳶笑了笑,道:“美人這般早的叫我,可有何事?”

木美人心中是有疑竇的,剛剛穆鳶的話分明是知道了些什麽但是她卻不敢問,只能努力的彎彎唇角道:“上次爾雅公主給了我的香囊著實是好得很,只是前些日子我不小心遺失了,只想著能看看公主是否還能再予我一個。”

穆鳶偏偏頭,臉上依然帶著笑,可是聲音裏卻有著些為難:“拿東西可是提亞難得的香料,尋常尋不到的,我給了木美人那麽大的一塊已經是可以用上很久,這會兒你跟我說沒了那可不是你丟了的,再拿可是難得很。”

木美人不傻,她知道穆鳶這句話的意思便是要有條件了。

她不想答應,自入宮來,無論木美人如何落魄她都不曾相求於人,著實是木美人自己知道一旦把自己的命數交到旁人手裏,早晚是要吃虧的。

可是如今木美人已經嘗到了滋味,椒房獨寵,帝王恩愛,若是能有個一兒半女木美人篤定自己是要一飛沖天的。這一切的起源便是那香囊,這幾日木美人能感覺到,沒了那香囊相助,隆?帝對著她的時候已經沒了那份癡迷。

這讓木美人覺得惶恐,所以即使現在答應一些東西她都要從穆鳶這裏拿到香囊的,故而只管開口道:“公主請講,若是有嬪妾能幫了忙的,定然不會推辭。”

穆鳶很滿意木美人的知情知趣,她看了看自己的豆蔻,摩挲了下光潔指甲,而後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,笑著對木美人輕聲道:“我哪裏會指使美人呢?若說忙,倒真有意見。”說著,穆鳶笑了笑,“只是這個忙要等美人權傾後宮時才能幫得到了,不急。在那之前我會幫美人一路往上,你我,一榮俱榮一損俱損。”

木美人是不信穆鳶這話的,可是她還是點了頭。

穆鳶直接從懷中掏出了個東西塞進了木美人懷裏,而後起身離開,就像她來的時候一般只身一人,不帶絲毫煙火氣,身姿聘婷的繞過了怪石,沒了影子。

木美人把穆鳶塞給她的東西拿在手上瞧,而後,瞳孔微縮。

那是一個香囊,朱紅色的,有著芬芳的氣息。這味道木美人很熟悉,便是穆鳶給了她的香料。

但是這個香囊袋子更讓木美人眼熟,這分明就是當初她丟失掉了的那個,如今,居然到了穆鳶手中又還給了她來!

多想一步,只怕這香囊袋子便是穆鳶拿走了的,為的就是給木美人一個教訓。

木美人楞楞的坐著,眼睛看著遠處,沈默不言。知道汀蘭捧著溫熱的白粥回來時,她才伸出了手,指尖顫抖的握住了汀蘭的手掌,在汀蘭錯愕的目光中,微微閉了眼睛。

名花傾國兩相歡,常得君王帶笑看。

想一想那種榮光,就足以讓木美人鋌而走險。

她已經沒了退路,那些東西太過美好,即使自己知道穆鳶手裏捏著時刻會殺掉她的一把刀子,卻也不能回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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